这个病区不让护士“减肥”,咋回事?
在我的精神心理学习历程中,最初的认识是对精神病人的固有的理解,比如电视剧里的行为怪异,暴跌凶残,时哭时笑等等一系列的联想,伴随着我的学习和经历不断深入和了解,逐渐意识到人类行为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性,也理解到自身健康内在的重要性。
在我们病区目前最重的一个患儿是一个11岁的精神障碍的患者,精瘦精瘦的小伙子也就34kg,平时里看起来和常人无异,也很健谈,但是他却有长达一年之久的幻听、幻视和幻触,总是说“有人让他打人,看见一个“小白”和窗户一样高,还有就是头上有虫子在爬,地是活的在动”等等,他一时不如意就会拿起鞋子在空中乱挥,或者用力打砸枕头,说控制不了自己。那天我休息,来医院考试,回来的时候大概17:30左右,这个小朋友病情又发作了,因为游戏输了,情绪崩溃,大喊大叫,还要打他妈妈,我们先是进行了劝导,他勉强接受,当要取下他的手机时,他又彻底的崩溃了。无论妈妈还是医护人员怎样疏导都不起作用,小伙子又情绪激动想要撞墙,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选择了药物辅助治疗。别看小伙子瘦瘦的,他不配合的时候,我们三个护士再加上姜涛医生都按不住,护士长也只能伺机注射,就这样还把另外一位同事一脚给踹到了床尾,我的手臂也被掐出一大块儿红印,大家完成一次简单的护理操作已经耗费大把的时间和体力。经过这次“惊心动魄”的注射护士长跟大家开玩笑说谁也不能再减肥了啊。其他科的小姐妹完成一次肌肉注射可能需要几分钟,我们需要几十分钟,还要冒着被打被骂的风险。但是我们又不能怪他们,他们恢复正常后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看到我手臂的红印孩子还心疼的问“阿姨,谁欺负您了,我是男子汉,我保护您。”听着这些暖心的话我们又怎么忍心责备他们呢。
刚刚完成注射就听见大声哭泣的声音,原来是我们病区的“社牛”萱萱突然出现了情绪的波动, 大声的哭喊“不想活了,让我去死吧!”经历了紧张的医护“大作战”的医护人员刚刚想坐下来补写一下记录,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又赶到了萱萱的身边。起初我们怎么说话就像是对着空气在说,不看我们也不理我们,但我们没有放弃,努力回想着平时的她,找她感兴趣的话题,继续找切入点。开始依然无动于衷,慢慢的哭声消失了,再后来加入到了我们的聊天中。我们耐心地陪伴,耐心地疏导,不厌其烦地陪在她的身边。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之间的“话疗”,当然在我们科称之为“爱疗”。
解决了萱萱的问题后,大家终于可以下班了,再一看外面,天已经黑了,这就是我们的工作。从开始的疏远我们,到慢慢的接受我们,再到现在萱萱已经能跟我们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,还自告奋勇地成为我们的小帮手,早晨帮我们叫醒不能按时起床的小朋友,下午催促那些不能按时活动的小同志。
或许有人会想心理科没有治疗,发发药,反正他们都有家长,也不用管,其实不然。虽然都有家长陪护,但随时可能面对一个有冲动、攻击行为的人、一个情绪低落的人,说的做的都得三思而后行,尽量地劝说,不要激惹病人,实在没有效果才会给予对应的措施。家属也是因为在家看护不了才会送来医院,而且现在的孩子大多都是独生子,得了心理疾病更是慎之又慎,他们也异常地敏感。可能大家感觉不经意的话在他那里就产生了不同的影响,无论白天黑夜都要不停地巡视,时刻关注他们的动态,防止他们藏药,防止他们伤害自己及他人。每天我们还要根据孩子的情况进行各种护理风险评估,这是一项非常严谨的工作,需要个人的努力,团队成员的配合,相互协调,齐抓共管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。但往往愿望与实际存在距离,如果责任意识不够,服务态度中硬,对病情观察不够细致,遇到问题缺乏解决问题的办法,这些因素都将影响目标的实现,安全这根绳要在脑子里时刻绷的紧紧的。
开科一周了,工作还没有完全平顺,护士长每天都在加班给我们梳理工作,其他同事也都自告奋勇地加入到学习的队伍。大家总是相视一笑说“护士长我们跟您一起,前期把工作捋顺了,后面工作就好干了,别担心我们,我们不怕累”,随后大家又是相视一笑。
精神科的病人和普通的患者不同,他们没有自制力,有时连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也表述不清楚。现在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们可怕,反而觉得他们其实是善良的,因为善良所以生了病,所以更需要我们医务人员更加耐心细心地照护,充分维护他们的自尊,走入患者的内心,帮助他们战胜疾病,做患者依赖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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